第三十章（2 / 2）

看到黄队在等，大茂有些不好意思，问到：“您在等我们吗？”

“可不！”黄队紧张地说：“大茂，出麻烦事了！”

“什么麻烦事？我没有去赴宴老金头骂我了？”大茂有些木然。

“不是，林处长他们一家从宁波来了，看样子要找你算账！”

听到这个，大茂立刻脸上乌云满布，很委屈地说：“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她，找我算什么账？”

“人家还爱着你呢？她父母也同意你们俩的关系！”

在一旁的俞静听到这话很不开心，不服气地说：“她父母同意又怎么样，我父母一开始就同意！”

黄队长急催大茂，说：“快到金家去吧，他们还在等你！”

大茂被说得忐忑不安，和俞静说：“静！你先到房间，在那里休息不要出去，我去一下！”

俞静不高兴，僵在那里不肯动，女人就喜欢在这些地方较劲。

大茂和黄队说：“我先到房间去一下，然后到金家去！”

“你快点！”黄队说着就到金家报信去。

大茂拉着俞静，想先把她安顿到招待所的房间里。俞静很不情愿地走去，大茂好言相劝说：“亲爱的，快走，我毕竟和林红好了那么久，应该去做个了断，你这样小家子气，我就不喜欢你了！”

俞静愤愤不平地说：“这种事情，哪个女人都不会大气的！”

大茂哄着她说：“听话，快到房间里去等我！”大茂亲了一下说：“你把一切都给我了，也就是我的人，我对你海枯石烂，永不会变！”

这句话还真起了作用，俞静含着泪，亲吻了大茂的脸，然后一步一回头地上楼了。

大茂走到金家门口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怎么应对，可也不可能永远站在门口不进去。黄队等了半天还不见人来，正要出去叫，大茂知道是来催自己的，就一头扎进去。他故意装的很轻松的样子，进去就向大家问好。

老金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朝晖和江媛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就是林红眼睛看都没看一下，大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的肌肉都抽动起来。

林红起身走到外面，大茂心里明白，就跟了出去，在里面的老林夫妇，紧张的心都跳出来，只有他们知道遭受打击的林红的心理状态，当心她承受不了再次打击。

林红走到金家前面的一片小树林里，大茂默默地跟在后面，林开口问到：“和俞静已经非常好了吧？”

大茂没法正面回答：“你不离开，或者听我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还爱我吗？”林红心里在泣血，她假装平静，轻声地问。

大茂心里有些歉意，可觉得自己是无奈的选择，他敷衍到：“永远都爱，你是我的初恋！”

林红有些哽咽，说：“你和俞静好了，你就没有考虑过，还有一个人在爱着你？”

大茂真的有些难以面对，很羞涩的说：“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林红看着这位相恋三年的人，转眼间就携她人之手，把自己给他无尽的爱抛在脑后，她有些难以自制，激动地说：“我遭受打击，你不闻不问，自己和另一个女人走了！”

大茂很委屈，自己打击也是那样的大，等了那么多天，俞静这么好的女人撞进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那样做的，他为自己找台阶下，说：“林红，那郭跃来南京我多少次提醒你，你为什么不听。那天晚上竟然发生那样的事，我又不知真相，派出所里的人说你够难听的。”

“他们怎么说的？”林红惊讶地问。

“那个姓郭的和派出所说，双方父母都同意这门亲事的，就是你不守妇道，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才打了你，没有强奸你，床上的血是你的鼻血，派出所打电话向你证实，你父母也是说同意这门亲事的！”大茂顿了顿嘴，继续说：“我的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你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为了拆散我们办法用尽，我不可能守着一桩没有结局的恋情。正好又有人喜欢我，我肯定会牵手他的，我不是圣人啊！”

“我明白了！”林红听到这些肺都气炸了，她跑进去说：“爸爸，我问你，我在被那个畜牲强暴了，派出所打电话向你求证时，你说，郭跃是你们同意的？”

林朝晖无奈地点点头，说：“当时我没办法，姓郭的那小子的父母在求我，他们说，如果强奸罪成立，郭跃的前途就毁了，我没办法才那样说的！”

林红听到这话，顿时天旋地转，声嘶力竭地说：“女儿被强暴，你还帮助罪犯说话，你是什么父亲啊！”

“红红”看到女儿的激动，江媛赶紧站起来为老林解脱：“爸爸是爱你的！”

林红很是绝望，几乎厌恶这个世界，对母亲说：“妈妈，你也不要说，我和大茂堂堂正正交朋友，从来没有做过越轨的事，我被人欺负，他为我出气，处处呵护我。你们为了自己，使出下三流的手段拆散我们，现在好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红红！”江媛一时情绪也激动起来，说：“不能这样说妈妈，妈妈养育你所做的一切出发点肯定是为你好，当初要那样做主要是怕你年轻，谈朋友容易感情用事，后来听金老他们说大茂不错，我们也没有再来强迫你！”

林红有些歇斯底里哭诉：“那为什么还要叫那个畜牲到南京来害我！”

“你爸爸也难，他们经常提起婚事，你爸爸没办法才捅到你那个地方来的……”

听了这番话，林红也冷静了，瘫坐在椅子上。

大茂傻傻的站在门口，林太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说：“大茂啊！我们不了解情况，是做了些很不到位的事，但你应该知道林红对你好吧？你为什么就不能做出一些事情来感动我们，让我们同意……”

林红听到母亲说得这段话，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原先心里的积怨全在父母身上，听母亲这样一说也有道理，大茂缺乏应有的勇气，为什么不能为了爱百折不挠，为什么不坚定地去捍卫那纯真的爱？你大茂真的想“私奔”自己也会跟去，为什么就移情别恋？

大茂不想为自己找理由，站在门口尴尬不语，老金头一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他发话：“感情上的问题，我们慢慢地来解决，天下有的是好男人，红红你说对不对，打起精神来，把精力用到学习上、工作上，你就会充实起来！像我们这一代人，年轻时候几乎是没有感情生活的，要想追哪个人，首先要请示组织，组织来安排你是否可以娶她！”

老金的话还真起了一点作用，林红认为僵在这里自暴自弃也没有用，大学毕业了，真正的人生才开始，自己不能只是活在感情世界里，要接受社会生存的挑战，她定了定神和父母说：“爸！妈！我没事，你们先去休息，我和大茂谈一点事情后，就过去！”说完就让大茂跟自己走。

老林偕夫人准备走，老金头对他们说：“要不就住在家里吧？”

老林说：“住在家里不自在，你们的招待所那个套间还不错，就住那吧！”说完由驾驶员带领离开了老金家，老金送他们到招待所，双方都有些疲劳，说了些安慰的话，各自休息了。

林红不快不慢地朝大门走去，大茂紧随其后，大门的灯光渐渐远去，林红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大茂。大茂被她那期待的目光‘照’的脸都没地方放，非常内疚地说：“红红，对不起！”

林红含情脉脉地问：“还爱我吗？”

大茂实在无法面对，三年的相爱竟是一场无言的结局，拽着她手说：“我们的爱不可能一下子就泯灭，但我和俞静已经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把女人的纯贞给了我，我要对她负责！”

“我那么爱你，你就忍心一下就离我而去，是不是俞静比我漂亮，你才选择了她？”

“那倒不是，说实话，我……有点怕你太任性！”

“是不是早想离开我？”

大茂摇摇头说：“不是的，我一个人煎熬了很长时间，前些天才和俞静……”

林红声泪俱下：“俞静不进来掺和，我会那么凶吗？不要说了，我已经知道，我们分手是早晚的事，我也无需去怪罪我父母，主要因素就在你这里，俞静的出现让你心飞了。你以为俞静温柔，你别傻了！我看到过她也曾打过一个纠缠她的男生，女人有时候都无法控制自己的。你要知道，女人只会对自己爱的人温柔，难道我没有对你温柔过吗？我对你那样激动，不是因为我过于在乎你吗？”

“我已经明白了！”大茂的心在激烈抽搐，眼睛也开始模糊。

“我知道，大学快要毕业了，很多人都追过俞静，俞静一个都没有看中，你如果去追她也不会看中你。后来我们俩的事捅开了，她突然发现了你是唯一几个班里没有正面追过她的人，两个人去训练时候也没有向她表露，她心里当然有失落感，和她同寝室的女生前段时间无意中看过她的日记，她说，一定要征服你。她就是这么写的，没想到她真的成功了！”林红声泪俱下地说：“我心里不服啊！”

大茂说：“但是我感觉她是一个很自卑的人，出生在很普通的家庭，她和我说，她要求的条件不高，她就想嫁一个成稳可靠的男人。”

林红依然很激动：“那当然，我的家庭背景摆在这里，你是在和一个干部家庭女儿恋爱，她怎么不自卑，我和你恋爱烘托了你，让她也感觉你很不错，都是因为我在为你陪衬！”

大茂搂住林红，为自己没有维护三年的恋情致歉，说：“林红，我们回到以前已经不可能！”

林红没有掩饰，同样的热情抱住大茂的腰，说：“同学四年，我很了解她的秉性，这里我不说，我现在说，你会感觉我嫉妒。我给你时间，总有一天你会感觉我是最好的！”

大茂眼眶湿润了，他不知该如何来表露。

林红很无助，一脸的悲伤地恳求说：“茂！再背我一次！”

大茂心酸意乱，背起这个曾经相爱过的恋人，心中带着内疚，带着迷茫，一步一步地朝两个多月前那个晚上走过的路荡去。

林红趴在大茂的背上很是伤感，依然是那样宽厚的肩膀，两个月时间过去，他已经不再为自己承载分担了，再也不能趴在上面安详地沉睡，还要为自己眼泪弄湿了他的衣服表示歉意，见证和大茂激情四溢的旗杆石，依然静卧在那里，那时候的自己愿“天坐帐，地当床，星星当作客人”把自己的一身托付给他，可被一道汽车的亮光惊醒，现在一切都不属于我了。

林红厌恶这个世界，甚至希望在他怀里死去。

长时间被情爱的折磨，林红已经心力衰竭，她似睡非睡地趴在大茂背上，大茂实在背不动，把她放在旗杆石墩上，她身体像一滩面团，根本无法支撑身体，这样的状态，想正面安慰她是徒劳的。

现在的大茂真的有切骨之痛，感到对不起这位相恋近三年的女友，她对自己的挚爱是不能用语言来衡量，一时的误解却彻底伤害了她，现在俞静在那里，必须要为她负责，她的父母也是那样对自己抱有期望，自己不能辜负他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红依然没有缓和，大茂心都碎了，要是不误解，绝对不会放弃这段感情，为了让她振作起来，大茂不停叫她的名字。

林红听到大茂的呼唤，她想回应，但没有足够的意识，只是用扶在大茂身上的手轻微抓扯的反应。

又一道汽车灯光照过来，是老林夫妇当心女儿，开车过来接人，车在大茂身边停下，林朝晖下车一个劲地叫“红红”！大茂这才反应过来，他扶着林红往车上送，城郊夜晚灯光昏暗，看不清老林他们是什么表情，大茂也不敢去看。

老林他们什么也没说，车在路边停了一会儿，看大茂没有上车的意思，关了车门，驶回到基地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