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杨长老总算同意。「今日你先休息一日。」
钟宁拒绝。「我已经好些了,一切照常。」对他来说,能够多当一天大夫都是好的。
杨长老见他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
一个早上匆匆过了,钟宁胃口不好,吃得极少。下午,杨长老外出,由钟宁看诊。傍晚,一名门众神色有些诡异地走进来。
「怎么回事?」
门众眼色有异,一脸无奈地回答。「对方是个尊贵之人,要求隔着屏风看诊。」
非凡门最尊贵的人难道不是大门主吗?还是那个堂主夫人急着表现自己对丈夫的忠贞不二呢?钟宁摆手。「无防,隔就隔吧!」
门众取了屏风,隔得连人都瞧不见。
钟宁走进来,忍不住摇头,他让门众将丝线拉到屏风之后,漫不经心地抚着丝线,那头的脉象让他眉头微拧。
来人果然是非凡门最尊贵的人。钟宁吸了口气,轻道。「尊驾身强体壮,不需要看诊。」
「钟大夫确定吗?」
他那低沉的声音,怎么都觉得好听。钟宁回道。「是。」
「如果我说,我是来看你的呢?」
他就怕他这样说。钟宁咬唇,正想回话,忽然觉得自己的双手颤了起来,为了不让殷昊承查觉,急忙松了自己手上的丝线。
听不到他的回话,殷昊承顿了顿。「宁宁,你不想见我,我便不见你。可,这样对我,真的不悔吗?」
他的问句犹如利剑,狠狠地插在自己的胸口。
就因为这世上有太多遗憾,能少件后悔的事,又有什么不好?
我当然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你,也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钟宁凉笑,强忍着四肢百骸漫上来的痛楚,他使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既平静又寻常。「我无情无心,那来的后悔?」
殷昊承紧扯着手腕上的丝线,发觉另一头已经落了线。「是我自作多情?」
钟宁刻意笑出声音。「钟宁武艺不及门主,不得不从。」
伤他,只是一时的痛,但不伤他,将来定会痛一辈子。谁没年少轻狂?谁没在年轻时有过什么?时间久了,定然忘了。他是,他也是。
那头的声音轻轻淡淡。「原来如此。」
钟宁合上眼,听着他走开的声音,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此时此刻,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从心头裂开的痛是真的。
这辈子有许多时候都在承受痛苦,他还以为自己早就不怕痛了,但这回竟痛得让人想哭,疼痛像是将帅带着兵马,一个接着一个将四肢百骸的筋脉一条一条地扯开来。难怪傅太医会说,病由心生,痛由意主。
一个人要是什么也不想了,还不让人宰割吗?想着身上的千斤万担,钟宁忍不住扶了桌面,桌上的什么滚了下去。
这一声叭啦,牵扯了他的心神,带动了另一方的声响。「宁宁?」
钟宁呀然,气自己的不争气,更气自己居然又错了一回。
那人怎么会走?他当然没走。如果他走了,他就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了。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样子,只能大喊。「不准过来……千万别过来……」
他干哑的声音像是鬼差揪着他的魂,殷昊承掀开屏风,一个箭步,三两下便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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