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沙颖开始帮奶奶在菜地里浇水时,看到蓝天从斜坡上提车下来,她放下水勺奔跑过去……
裙摆和她的脚丫跳跃在菜地的小路上,翩飞的蝴蝶好像很喜欢跟着她,嫣城的笑颜,正对一个方向……
到了今天,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女孩是真实的,来时路上骑得飞快只求快点到达来见到她,此刻,只剩慢慢迎过去,仍怕这眼前……只是阳光照亮着一幅画……
见面总是这么开心这么美好,更没有想到蓝天会来这么早,可是,怎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带呢?她不带衣服来的吗?算了,好在也有衬衫可以让蓝天穿的。
蓝天放下自行车撑脚,和奶奶远远打招呼,跑去拿起水勺继续给奶奶浇水,不断打井水,帮奶奶重新搭建丝瓜棚……
午饭时沙亮回来看到蓝天已在,怪姐姐怎么没有去叫他的,于是一吃过午饭就要求蓝天教他武功,沙颖几乎找不到时间和蓝天单独一起。直到下午三点时,终于把沙亮累到了睡觉去。
两个人在沙颖家的后院里,小木方桌周边一人一张小藤椅,隔开一个桌角面对而坐,撩起裤腿到膝盖处的蓝天,任由沙颖用井水浸过的毛巾擦她的手臂、脸、和脖颈,脖颈尽量下面……
“我就知道他会缠着你,都是因为我说你会武功,所以他着迷得很。”
“男孩着迷这些是很正常的。”她完全配合沙颖给她擦的每一个位置,眼睛一刻不离开这个女孩。
“来了之后就忙到现在,累不累?去不去游泳?可以穿我的泳衣。”
“下次我再带泳衣来,这次就不去了吧,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做着呢,好多都不会。”
“不管怎样先把你会的全部做完,我会找到时间来教你。”
“找到时间?什么意思?”她停止她手中的毛巾。
“沙沙,我……今天还得回去的。”
“你说什么?天?”毛巾裹着她的手,贴去蓝天的脸,那清澈的眸子这么轻易就露出一份紧张来。
“我……我……没有跟爸爸妈妈说来你家里,所以我还得回去。”
“为什么不说?来我家里有什么关系呢?”毛巾继续擦她的脸颊,视线笼盖了这张脸的全部。
“沙沙,是我妈妈感冒了,又是这夏天,很难受。”
“啊?严重吗?”
蓝天伸手上来,盖住这块温柔的毛巾:“昨天去医院挂了一天水,今天仍然很没精神,但是不严重,只是感冒。”
“哦……是不小心着凉的吗?”
看到沙颖担心了:“呵……不小心的,没事,很快会好的。”
沙颖微皱起眉头:“那今天你何必要来呢?太阳这么烈,你要骑很久的自行车。”
“我答应过你当然就必须来,不然沙沙可能会在家里难受,觉得小天没有信用。”
“也许我是会在家里很怪你不守信用,但是一见到你我一定会原谅你。”
听沙颖这样说,心里有隐隐的痛和感动,抱歉哽了在心头,把毛巾放小方桌上脸盆里,托她的手进自己手心里,轻轻地,握住……
话语全都凝结在各自微张的口唇之间,相识才一年,已是多想约她这一生……
沙颖用另一只手盖住这两只手,慢慢抬起头来,那目光,读来是心疼的……
她喜欢了蓝天这样的目光,她用极小的力量把蓝天拉向自己……
这份安静加上这样不舍得逃开的相视……年轻的心,也懂理智,所以开始尝一种痛。看到对方的眼眶全都逐渐变红,已靠特别近,伴随不均匀的呼吸是什么让蓝天要避开沙颖的嘴唇……只剩下两个脸庞如必须错过又极不甘心一样地……微微靠在一起……
一席伤心迅速漫开这个用土砖围盖的院子,头顶是蓝蓝的天空,飘着散散的云,这个院子也装不下不可以拥有的莫大遗憾……
“天……”
那软弱而深情的声音,听得蓝天垂盖下眼帘……
“谢谢你来……”
“沙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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