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赵绪斌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单音节。
“早……”阮均城低头抓了抓中长蓬松的乱发,转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窗外白雪皑皑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楼底下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打雪仗,雪球扔得满天飞,他回过头,佯装镇定自若地说:“雪停了。”
这一刻,赵绪斌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逆光中,阮均城一双眼眸闪闪发亮。
在楼梯口就听到女主人的大嗓门,感叹好几年没下过这样大的雪,赵绪斌和阮均城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梯,厅堂里几个同事围着八仙桌谈笑风生,手上端着小瓷碗就着榨菜吃稀饭,不知是谁贼兮兮地咂嘴来了一句:“啧啧,小赵啊,你这两个黑眼圈可真重,是不是昨晚太劳累了?年轻人节制点嘛。”
“老胡啊你这问题问的太没水平,看他们两个红光满面就知道啦!”立马有人唱起了双簧。
若是平时,赵绪斌肯定不甘人后地一唱一和起来,今天却置之不理,默默无闻地喝起了粥,对面的阮均城气定神闲地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出言当靶子的意思。
在座的几位交换了一下眼色,知趣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方面,说难得下了场大雪,这么绝好的免费资源千万不能放过,不如因地制宜地拍几个雪景片段,后期制作的时候可以当做片花剪辑……
对于那晚的事,阮均城和赵绪斌都默契地绝口不提,权当是船过水无痕。
相安无事地过了小半个月,拍摄终于接近尾声,为了能回家团团圆圆过新年,这些长年奔波在外的游子,卯足了劲不分黑白昼夜地拼了数日,总算赶在除夕前两天杀青。当天工作任务并不重,最后一场戏拍完再补拍几组镜头就可以拉帷落幕了,但没有人敢稍有懈怠,全都早早起床各尽其责地严阵以待,期望给这出戏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做到有始有终。
下午三点导演用喇叭一喊完卡,每个人都好像脱缰的野马,欢呼雀跃地蹦跳起身,满场跑着互相击掌拥抱庆祝,为这有苦有甜、有笑有泪的日子所付出的辛苦劳动而感到值得和骄傲。
照完全家福剧照,不少人红了眼,几个小丫头抱做一团哭哭啼啼,朝夕相处了几个月,难免依依不舍起来,唯有导演见惯了这种场面,处之泰然地说:“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这么煽情,大家吃苦耐劳地跟了我这么久,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谢谢大家,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好了好了,不许哭了,飞机票火车票汽车票都订好了?要不想回家过年也行,过完年我再放你们走!”
“啊——不要!”引起一片公愤。
这么一调节,气氛果然不那么伤感,大家都暂时把离别的情绪搁置了起来,商量争执着去哪里吃大餐。
杀青宴上,觥筹交错,没有了工作时的束缚感,大家都揽着肩膀开始称兄道弟,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赵绪斌自愿地喝了不少酒,不自愿地被灌了更多酒。他是电视剧的主角,自然而然成为众人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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