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所以士绅商贾都有意推戴李瑟斋继任沪军都督。”
看来李燮和还真是悲催,第一次被陈其美截胡也就算了,第二次即便陈其美已经身死,他依然与沪军都督一职有缘无分。
孙元起剑眉微挑:“对于李瑟斋继任沪督的事,我不反对,但我希望李瑟斋能在都督府里给李铁仙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比如军政长、沪军参谋长,以示安慰。大家都知道,李铁仙颇有君子之风,定然不会做出反客为主之事。由李铁仙掌握军权,李瑟斋可以高枕无忧!”
汤寿潜道:“百熙此策上佳!如此一来,既可以避免李燮和与李瑟斋之间刀兵相见,又可以同心协力抵制南京民国政府的乱命,可谓一箭双雕。百熙放心,汤某一定会如实想李瑟斋转达你的建议,想来他也会欣然接受的!”
且说王亚樵被押走之后,先被关进法租界的工部局警务处监狱,在此过程中少不了挨上一顿拳打脚踢。泄了愤的外国士兵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像打了胜仗一般,得意洋洋地回去睡觉去了。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们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中国的沪军都督居然在妓院门口被人炸死,凶手至今尚未归案。据小道消息称,中方巡警厅悬赏五万大洋捉拿凶犯,即便是通风报信,也有两万大洋的花红。几个士兵眼前一亮:自己昨晚上不是拿到一个嫌犯么?
对于如何判断痴呆,几个士兵自然是两眼一抹黑,但这个问题丝毫难不住他们。在提审犯人之前,他们居然特意从广慈医院请来了精神病科主任医师丹尼斯博士。
丹尼斯医生本来正在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突然来了几个士兵把自己连架带拖请到了警务处,心里难免有些恼火:作为精神病专家,病患家属哪个对自己不是毕恭毕敬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如此对待!等他听说还是给一个嫌犯鉴定时,情绪就更糟糕了,直接不耐烦说道:“鉴定精神病患者很简单!精神病患者在感觉方面经常会出现痛感降低的现象,你们用力鞭打犯人,如果他感到剧烈疼痛的话,一般就不是精神病患者。明白么?”
“明白!”
丹尼斯医生说的办法简单易行,见效也快,那几个法国士兵立马把王亚樵牵过来,剥去棉袍绑在执行架上,拿起蘸水的皮鞭狠狠抽打,一鞭就是一条血痕。很快,王亚樵身上的单衣就被抽成了碎片,略显白净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鲜血顺着胸膛蜿蜒流下,但他依然笑容满面,“嗬”“嗬”出声。
或许是觉得五万大洋可能要失之交臂,或者是觉得王亚樵的笑声在嘲笑他们的身单力轻,皮鞭的劲道又加足了几分。
一连十多分钟,直到施刑者累得气喘吁吁,王亚樵依然笑声不断。施刑者用力把皮鞭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嘶叫道:“他真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我们的发财梦破裂了!”
边上的一名士兵气急败坏地说道:“不,他一定是在装疯卖傻!你们看,他的眼睛一直很灵动清亮,可不像是痴呆的样子。依我看,皮鞭抽打还不够劲儿,所以犯人能够容忍。我们得给他来一剂猛药,看他还能继续装下去不?”
“那你有什么高招?”丹尼斯医生好奇地问道。
那名士兵笑而不答,转身到屋外搬来一个取暖用的火炉,又拿起火钳夹着一根铁棒放在炉火上烘烤。很快,铁棒在炉火的舔舐下变得通红。士兵见状冷笑道:“都说十指连心,我把这烧红的铁棒放在他手里,你们觉得他还能装得下去不?来人啊,把他的手掰开!”
两个同伙拥上去掰开了王亚樵的手掌,好让那人把铁棒放进去。烧红的铁棒顿时“”作响,皮肉的焦烂味在牢房的狭小空间内很快弥漫开去。王亚樵却依然面带笑容,嗬嗬而笑。
丹尼斯医生敏锐地发现王亚樵的瞳孔迅速放大。按照医理,精神病患者一般在感觉方面会痛感减低,瞳孔对光反射迟钝,对疼痛刺激引起的瞳孔散大反应应该减弱或消失才是。显然,现在面前这个犯人并不是精神病患者,他是在情绪的状态下握住炽热的铁板,不仅没有疼痛出声,还要强作笑容!
“他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我以我的医生职业保证!”丹尼斯医生颤抖着声音喊道。第四更,求粉红。
连兰儿跪在连老爷子跟前,声泪俱下。她现在是实在没了办法,在县城这些天,她也结交了一些人,出了这件事,她去找人帮忙,结果每个人都是束手无策。她这才想到自己的娘家,想到五郎。
她认识的那些人,大多是和他们一样的小生意人,要不然就是小衙役,平常不是大事,这些人也能帮上些忙。但是真遇到大事了,这些人显然就都不够分量。真正有功名、有权势,能够在知县跟前说上话的,她只认识五郎一个。
五郎是秀才,见官不用跪,而且牌楼连家与沈家关系密切,来往颇多权贵,五郎这个秀才在锦阳县里,又比其他的秀才,甚至少数的几个举人老爷还要有脸面。
若说别的秀才是镀银的,那么五郎就是赤金的。
等她来到三十里营子,知道连守信和五郎都不在家,而且是出远门,归期不定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轰隆的一声,心也跟着了一半。
但是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抓牢的。
连守信和五郎不在,还有张氏。张氏如果能打发人去县衙给求个情,那估计县衙那边也能买账,好歹将事情缓一缓不是。
她就撺掇周氏,去找了张氏。
并不亲自上门去求张氏,连兰儿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那边对她一直就冷淡的很,她心里怎么会没有怨气。背后撺掇过几次周氏,周氏都让那边吃了亏。这让她对周氏的信心大增。
如果是迫不得已,连兰儿其实并不介意到张氏跟前去伏低做小一下。但是有周氏在这,一副十足能够拿捏得住张氏的架势,那她自然也乐得省事。她甚至想,张氏那边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以前几次示好,却都碰了软钉子。聪明点·早点来讨好她,。她也早就能帮着她们在周氏跟前说说话。让周氏对她们好一些,让她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以前她不是和古氏合作的非常愉快吗,现在·她愿意和张氏合作。
她甚至还想着,等张氏来了之后,周氏若是对张氏发火,她还要好好劝劝周氏,拉张氏一把,让张氏感激她。这样开一个好头,以后再慢慢地将两家的关系修复起来。
可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爹,你老也知道那大牢里,实在就不是人待的地方。金锁和他爹身板本来就不硬朗,要是让人一折腾,半条命就没了。要是救出来晚了,命说不定就搭在里头了·就是活命出来,身子坏了,我这下半辈子也没法过了。”
“金锁那孩子最实诚、老实·他这才娶了媳妇没几天,连点骨血都没留下。爹,你老就算不看我,你也看看你外孙还有你姑爷。爹,求你老救命啊。”
连兰儿痛哭出声。
连老爷子无奈地闭了闭眼。
虽然心烦,虽然恼火,但是大闺女这么求到跟前,他也还是硬不下心肠来不管。
“大丫头,你给爹交代一个底,人家说的那事·你们到底做没做?”连老爷子强打起精神来,向连兰儿询问道。
“爹,你老还不信我,你也得信得过金锁他爹啊。他是啥样的人,你老还能不知道。他们家人,几辈子开铺子·啥时候干过那样的事。”连兰儿赶紧道。
她这样说,连老爷子还真无从反驳,谁让这个姑爷是他给挑的那,而且定亲的时候还说了,是因为双方都知根知底。
“你们没做,人家咋找上你们了?”连老爷子又问。
“爹,这我咋知道。这真是祸从天降……”连兰儿抽噎着道。
“开铺子,这行饭也不好吃。方方面面的,都得交到了。你们要是真没做,你想想,金锁他爹这些日子,有没有做过啥事,得罪过啥人?还是,哪方面你们打点道?或是,有人要顶你们的生意?”连老爷子想了想,就对连兰儿道。
连老爷子做过那些年的掌柜,对生意场上面的事情是极熟悉的。铺子里出事,无外乎就是上述几种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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