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一冲,我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热气氤氲,暖暖地包裹我们。
郑辰逸好像一夜没睡,眼圈黑黑的,眼里红红的,像是哭过。
“苏林没了。”我忍着泪,疲惫问他:“你知道吗?”
他怔了片刻,摇摇头,陷入沉默。
我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脸,“我本来想去陪他。”
郑辰逸坐进浴缸,紧紧将我抱着,微微抽泣,并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我放弃抵抗,终于大哭出来,“我做不到。”
那天哭了多久,我忘了。就像是和苏林一起度过的六年那么久,就像是和郑辰逸度过的九年那么久,就像是所有的青春时光消退所需要的时间那么久,所有的浪漫热情烟消云散所需要的时间那么久。
我的青春死了。
彻底死了。
我向公司请了假,向领导说了原因。领导对我那晚的表现十分不满意,但我执意要回重庆。
“我只给你四天假,你回不来就别回来了。”领导道。
“滚你妈逼。”我骂他。
这下公司我也回不去了。
郑辰逸请了七天假,和我回了重庆。
岑轩在机场等我们,眼睛红肿,眼中的绝望就像当年躺在病床上的苏林。
“我被校级处分了。”岑轩道,“明天我就继续回去上课。”
“安心上课。别想这件事。”我揉揉他的后脑。他比以前顺从许多。
“不可能。”但他还是哭着这么说了。
我们坐在出租车上,熟悉的风景一晃而过,我靠在郑辰逸肩上,脑袋里什么都装不下,路过一个地方,记忆就不由分说一股脑涌出来。
“哥,林哥是怎么一个人?”岑轩问我。
“很幽默,很善谈,很乐观,很敏感,很宽容,很开朗,很温柔,很、很......”我想说很狠心,但说到此处又想落泪,再说不出什么话。
岑轩盯着我,眼神有些惊讶,不可置信,“我是说苏林。”
“我就是在说苏林。”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落寞地转头,看着窗外。
“他没怎么笑过。”岑轩道,“队里几个老成员都说,林哥脾气很怪,气场很强,不喜欢跟别人亲近,最镇得住场子。”
“我......”我的眼泪从眼角流到耳廓,“我不了解苏林。”
我不了解苏林,什么都不了解,从来没有想过透过表面,去触碰这个人,只知道盲目的去爱,根本不懂爱。
当我离开之后,他所有表皮都被扯了个干净,留下一个赤裸的、原本的他,孤僻,骄傲,冷漠。
“段岑睿你真的好烦。”岑轩边哭边说我。
苏林的葬礼,没有骨灰,没有尸体,也没有遗照,一套冲锋衣,一个厚本子。
我终于见到了苏林的父亲和他的继母,还有他们的孩子。苏林的亲戚没来,初中、高中同学来了,陈学凯没来。大学同学零零星星来了几个。
他们叫我节哀顺变,然后把葬礼开得像同学会。只有我和郑辰逸在灵堂里,坐了两天一夜。
那个登山队的副队也来了。他告诉我苏林是为了救一个新手,把新手托了上来,因为冰的承重有限,他踩空了。
“他叫我传话给那个小弟弟,说有话要他告诉他哥。”他眼眶红红的,“但是我想还是直接跟你说比较好。”
我沉默着听取审判,郑辰逸握着我的手。
他犹豫着,吸了吸鼻涕,“他说,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叫你好好过。”
“啊!”我哀嚎,掩面而泣,肉体和那一点仅存的坚强在瞬间崩溃。
我发现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我无法再说,他无情,那我也无义。我无法再说,如果他想玩,如果他不在乎,那我就陪他玩,我就同样不在乎。
我度过的这些岁月多么可笑。当我面对母亲的容颜的时候,我这么想,当我面对苏林的死亡的时候,我这么想。
我度过的时日,快乐就像悲剧的酵母。愈发幸福,愈发让人崩溃。
我被玩弄了,被愚蠢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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