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幽静的春夜斌吃过饭后就着松脂灯光靠在床上百~万\小!说感觉困意袭来正想躺下睡觉。没有广告的床底下的猎狗小黑忽然跃起来向着门外狂吠。继而听得一阵敲门声一个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声:“有人吗?救救我!”
斌觉得奇怪这偏僻山谷荒山野地方圆十几里没有别的住户哪里来的女子?莫非是传说中的狐狸精?他呵斥小黑让它安静下来正迟疑间那女子微弱的求救声又响起:“好心人救救小女子!”
那声音越来越低弱斌想即使真的是狐狸精据说狐狸精长得妖媚动人今夜倒可见识一下了。何况他的猎枪猎刀下不知道死了多少只野狼狐狸还怕她做啥?于是他起床下地打开柴门小黑跟出去对着那倚在门框上的女子直吠斌制止小黑乖乖地走回床底卧下了。借着朦胧的月色斌细看那女子只见她辫凌乱几缕丝散落在脸上虽没有想象中的狐狸精那样妖艳妩媚却也不失秀丽她身材纤巧娇弱合身的衣服束腰长裙更显得她轻盈俏丽、婀娜多姿。此时她气喘吁吁那一脸的惊吓与慌乱更添一份楚楚动人的气韵。看来真是个避难者斌只是疑惑她是怎么到这里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把她让进屋子里只见那女子差点跌倒斌慌忙伸手搀扶。扶着她在屋子里坐下后他倒了杯茶水给她喝下茶水后女子稍稍平静她说了声:谢谢大哥!而后她告诉斌她叫云是从山那边翻越过来的。斌更疑惑了正要问却见那女子紧锁双眉好象在忍受着很大的痛楚。他忙问怎么了。云轻声说:我的脚痛……
斌弯腰想看看她的脚可是她惊慌地挪开了。斌说:这个时候了你还躲避什么?云这才羞红着脸点点头。斌蹲下身稍微撩起她那沾满杂草和山泥并破碎了几片的裙摆只见她的鞋只剩一只了那白净柔却细沾着泥土的小脚便呈现在了眼前几个脚趾像惊慌失措的小兔在不断地揉动斌一阵心跳。而后他轻轻抬起那脚只见脚底伤痕累累血和着山泥触目惊心。
斌爱怜地看了看云然后拿过自己的一件衣服包好受伤的脚转身向灶台点火烧水云这回才静静地细看着他那是个清秀的男人不像印象中的武夫猎人倒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云开始猜测起他的身世疑惑他为什么会在着荒山野地里独自居住。
这时水烧热了斌端过一木盆水里面放着一面巾他让她先洗把脸再洗脚。擦去汗水与尘土斌现云的脸蛋白净光洁只是有几丝被树枝什么划破的印痕让他有点心酸。洗脚的时候伤口受到水的刺激云痛得直打哆嗦斌在一边暗暗心疼、着急却爱莫能助。云本来忍住的看到斌的神情后眼泪夺眶而出不知觉地哭了出来斌更束手无策了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蹲下身小心地为他清洗脚底。感动与羞涩让云止住了哭声。
洗好脚后斌看了看云的衣裙想了想又去灶台继续烧水然后搬出一个大点的木桶并拿出自己的套衣服他让云洗洗换上衣服云为难的摇摇头斌笑了笑然后说:我去看看捕野猪的夹子有没有收获。然后他呼上小黑走出门去在门口对云说:“快点洗别等水凉了。记住栓好门小心野兽进来了。哈哈……”云张口欲推辞可是看着斌善意而真诚的眼光与笑容她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云穿进那一只鞋单脚跳去关好门然后解开辫洗头洗澡。完了穿上斌那宽大的衣服。不久斌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草。他看见此时的云湿漉漉的长自然地披散垂落在肩头后背越的清秀俊俏那一身肥大的衣服更显出了她的娇小玲珑斌呆了呆马上收回自己的情绪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件衣服撕下一片然后把那些草洗干净敲烂放在布上为云包扎脚底他说他打猎的时候老受伤这些草药是疗伤的。云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对着他感激地笑了笑斌说你笑起来更好看云羞得低下了头看着她的模样斌笑了。
云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二)
云是跟着自己的心上人华从很远的地方来到附近这坐城镇的本想能做点生意安家落户谁知道人生地不熟不懂行情生意亏空血本无归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华去给一大户人家的店铺做计一段时间后那大户人家了善心借华资本让他开了一间布店生意渐渐好起来云和华都非常感激那个好心人说是佛主显灵派菩萨来救助他们的。然而云到后来知道是那户人家的小姐看上了华的才貌才让父亲出面帮助华的那小姐本是独生女当然受其父母的百般宠爱她父亲答应招华做他家的上门女婿于是才让给华钱物开布店。
华左右为难既放不下云毕竟他俩是青梅竹马相依为命的恋人又觉得不能辜负恩人的情义而且那个小姐也是美丽动人。云知道实情后非常震惊难过她好言相劝让华变卖店铺还了那户人家的人情一起回老家去可是华说已经创了这样的业绩回老家去种田种地没出息。于是两人不断生争执到后来越吵越厉害华的心渐渐偏向了那个小姐。到最后华拿了一包银子给云说她既然这么想回老家就让她回去算了。云气愤伤心之余丢下银子跑出了家门华竟然没有跟出来追她。
哀大莫过于心死云一心想找间佛堂庙宇出家为尼从此了却尘缘。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在去往一尼姑庵的路上被几个强匪劫持了他们说要把她孝敬给他们二大王做夫人并且选好今天晚上拜堂成亲。可怜的云被他们绑着求生不成连求死的机会也没有了。接近傍晚时分一个妇人来到她身边带来了许多好吃的劝她先吃饱肚子她想匪窝里的女人也就是匪婆子她没理会她。妇人悄悄告诉她她是这里老大的夫人当年也是被抢来的。她让云假装应承了吃点东西有力气逃命。然后带她去自己的房子里换衣服而后那夫人支开了跟随的喽罗让云从她房间的后窗户爬出去让她出了窗户向山顶爬去那里没有喽罗的把守翻过这座山经过一个山谷就能找到通向集镇的路了。云担心那夫人自己的安全她说没事的因为大王对他很好而且她已经为他生了个儿子想来也不会怎么样为难她。云跪拜那夫人之后赶紧逃命。
爬出窗户后云没走几步就被一裸露的柴根勾落了一只鞋只听得匪窝里人声糟杂她没来得及拣回鞋就慌忙跑路了那袜子根本穿不住一会也掉了。一路上荒山野岭为了逃命她已经顾不得双脚的疼痛了只是刚才到斌处歇下来的时候才感觉撕裂的痛。[超多好看小说]天黑后她已经筋疲力尽而且猫头鹰和各种虫子的叫声让她胆战心惊她以为她命中注定该难逃此劫了。老天有眼没想到连跑带跌下山后竟然看到这间透着灯光的茅屋所以她急忙过来敲门了。
斌在一旁默默听着她的叙述为她的命运感到无尽的同情与怜惜。听她说完后他却又笑着说:“你不怕又遇上坏人吗?”
“我想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的屋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不敲也许我会错过好人也许会被野兽吃了。”云认真地说。
“哈哈……”看着云那一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神情斌大笑。然后他问云饿不云说刚才在匪窝里可吃饱了。
“那匪徒不是损失惨重么?”斌又笑了云忍不住也笑了笑。
斌说:“夜已深了你也累坏了该好好休息会了等你的脚伤好了再另找去处吧。”
云迟疑地看看这唯一的床斌看出她的神情说:“你是客人床归你我趴桌上就行了。”看着斌真挚的眼神云信任地点点头她也确实感到又累又困了那床对她是一种诱惑她已经没有精力再想更多的问题了躺下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斌的睡意却被云的出现赶跑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是那样的脆弱无助也不知道上天有没有弄错竟然让她承受这么多的委屈与伤痛。她现在睡的是那样踏实那样不设防备她确实没有退路了天塌下来也只有如此了。
(三)
后半夜云开始做梦她梦见华与那个小姐在举行婚礼华与她一身鲜红的礼服很耀眼刺得云的眼睛好痛心好痛。
新娘的脸上盖着盖头云的整个梦里迷漫了这如血的红色。新娘新郎嘲笑着向她靠近她感觉到股股热浪向自己逼近欲转身跑开可是她的脚好痛动不了。新娘的盖头起火了两个人像两团燃烧着的赤红的火焰逐渐包围向她。云想呼救可是声音嘶哑了而且周围的人都在对她狞笑她还看见了那帮山匪那个络腮胡子的二大王奸笑着走向她那笑声就像猫头鹰的叫声云全身乏力简直就要颓然倒地可是她的双手被两个喽罗抓住了。她绝望地哭喊着挣扎着声音却缈若云烟她的泪眼看向华希望他能救救她可是华却只对她冷笑。
不能逃跑不能反抗不能挣扎不能哭诉云一心求死……正在此时却刮起了风那风吹走了新娘燃烧着的盖头。而后天下起了雨淋在她的额头上好凉爽好舒服。眼前的两团火焰渐渐微弱下来了那些强盗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了……
云儿云儿……”云听到一个急切而温和的声音在叫着她她醒过来了窗外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感觉额头上有湿凉的东西贴着欲伸手去拿却全身酸痛动也动不了。
“云儿你终于醒了。黎明前你开始说胡话我才现你烧了快愁死我了幸好你的烧是因为累的我给你煎了一些草药服下现在你的烧终于退下了。”云看到了斌一脸的关心与担忧。
“谢谢斌哥。现在几时了?”
“中午了你已经很饿了吧喝几口粥吧。”没等云回答斌转向灶台盛来了一碗白米粥他扶云坐起来拿一个木匙喂她喝粥。在那一瞬间云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滴落下来。
“傻瓜哭什么?烧都退了你该高兴才对。如果你真是感谢我的话就笑给我看看我喜欢看你的笑脸。如果你再不开心我就不高兴了。”斌说。
云转过脸看了看斌感动地对着他笑了脸上却还挂着泪珠斌呆呆地看着她的神情只一瞬间他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继续给云喂粥。
吃好粥后云仔细地环视了斌的这间小屋屋子虽然不大屋子里的东西也很简陋陈旧都是一些木制和竹制的家伙却也非常干净整洁。让她惊奇的是她对面的墙上竟然帖着几幅对联而且落名是常斌。云的父亲是一个秀才她自幼跟着他学过写字读书她能看出那些字写得很苍劲有力比她父亲的字还要好。这再次勾起了云的好奇心她问正在刷锅的斌:“这些对联是你自己写的吧?你的才学这么好为什么会呆在着荒山野地?”
斌沉思了一会对云说:“我喜欢这里这里清净呀!”云想再问什么可是看到斌一脸难言的神情又住嘴了。
另一面墙上挂着一些野兽的皮毛云知道这些是斌打来准备卖到集镇上去卖这或许是斌的主要生活来源吧她想。透过那墙上的窗口云看到了窗外附近竟然是一片箐箐竹园她感觉眼睛一亮。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她想起了父亲曾经教她的苏大学士描写竹子的诗句脱口而出。
斌回头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笑着说:“我这里可是天天有肉也有竹。”
云笑了说:“那你怎么这样瘦?”
斌说:“可是我也很俗呀!”
云仔细地看了看他认真地说:“你俗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呢?”她的神情把斌逗笑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怎么学才了?莫不是一位才女吧。”斌不无揶揄地看着她说。
“……”云一阵沉默然后低头不再说话。
“怎么了这就生气了?我还希望真能遇到才女呢。”
“没有生气我只是想起了我的父亲。这些是他教我的只是他已经去世很久了……”云黯然。
“对不起我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斌有点慌了。
“没事了。我现在明白了许多有些事情由不了我自己做主。我现在只想脱离这个尘世去一处寂静的地方修行一生……”云幽幽地叹了口气。
“……等你的脚好了再说吧。”斌怜惜地说。云点点头把目光看向了窗外的竹子……
(四)
斌出门去小黑也屁颠颠地跟了出去被斌赶回来让它陪着云云笑了说小黑喜欢和你一起呢。斌说它该懂得照顾客人。小黑也真听话乖乖地趴在云的床前云觉得很奇怪这狗怎么能听懂人的话呢?于是她就和小黑说着话小黑不断摇着尾巴好象都听懂了她的话把云逗乐了。
一会斌回来了他抱来了一捆稻草云问:“干什么呀?”
“铺床真笨!”斌说:“你有床小黑有床我也该有张吧总不能让我和小黑同床吧也不能让你和它同床也不能让我和你同床吧哈哈……”斌的坏笑让云的脸红了。
“就铺地上吗?”云云又问。
“是呀反正就暂时用几天等你的脚好了就不用了。”斌顿了顿又说:“你的脚好了你就可以飘走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对了云本来就无脚的你怎么还要用脚走呀?”
云又笑了心里暗暗庆幸自己遇到了个善心人他总是说一些开心的话题谈笑风生让云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伤心事。
是夜周围静下来了云的思绪开始凌乱她想起了华她担心华会四处找她会着急。她又想到或许他这样就可以解脱了伤心处云的鼻子酸眼泪又禁不住留了下来。
“云儿!”斌轻轻叫“你怎么了?”虽然云尽量不出声但是他还是听到了云鼻子堵塞的呼吸声。
“我没事。”云说话一出口又禁不住啜泣了。
“云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来历吗?想听么?”斌说。
“恩想听。”云止住了哭声。
斌用很平和的语气叙述了他的故事——
斌出身在一个书香门第家道殷实。祖父曾经做过知府父亲中过举人虽然没有为官他的文才武德也闻名乡里。他们对斌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给他取名“斌”就是想他能够文武双全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于是斌自幼习文学武而且他天资聪明一点即通这让长辈们宽慰骄傲。不料他生性不羁无心求取功名只是迫于祖父父亲的威严才参加了科举中了进士任某县知县祖父叮咛他好好为官等任满之期通过考核可以再谋高就。对于官场的一切斌本来就感到十分乏味。但是在任之期他力求清政廉洁两袖清风。
那一年本县生了一件作奸案一乡绅之子强奸了一女子该女子的相公前往乡绅住宅与之理论却遭其家丁毒打。于是受害夫妻到衙门告状斌依法将乡绅之子收监候审却谁知该罪犯乃是斌的顶头上司知府大人的亲外甥知府出面定案竟然反咬那女子勾引在先通奸在后那女子不堪羞辱上吊自杀了而那案终不能翻。斌在愤慨失望之余弃官回乡遭其祖父父亲的苛责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从此四海为家。几年后来到此地现这个清净之地于是就在此安家。
斌说此地离家乡不远他间或回家探望祖父已经去世父母身体康健无恙而且弟弟已经成家立业他欲再清静几年然后返乡以尽孝道。
云听斌说完才清晰他为何将自己的才华淹没于这偏僻之地。
“云儿好好睡觉吧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事有什么心事等天亮了再去想。”斌说。
“知道了。”云说。尽管如此云还是想了很久只是斌的故事稍稍冲淡了她的心事。
转天斌说赶去附近的集镇去卖点兽肉兽皮让云关好门他说他会尽快赶回让小黑陪着云。斌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他从一箱子里拿出笔墨纸砚然后拿出一本书把桌子搬到云的床前让她写字并假装一本正经地对云说不许偷懒等他回来交作业。在那一刻云内心的一角像被一只温软的手骤然捏了一把她想起了小时候她的父亲总是这样跟她说话。这一两天来斌就像一位兄长那样照顾着他他总是喜笑无拘看似放荡不羁的外表之下却藏着一颗温柔善良的心更难得的是那一份坦荡荡君子之风。云摊开纸张磨墨提笔翻了翻那本书是《诗经》她还记得其中的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默写了这几句再也无心认真抄写。看向对面的竹林现竹林上空正悠然飘忽着几朵白云她忽然羡慕起了天空中的白云思绪飞扬飞快写下了自己想的几句诗句——
天边飘云兮
愁肠几许兮
相思无处寄
独坐空悲戚。
春光易逝兮
容颜易老兮。
云儿云儿无所依
雁儿雁儿四处栖。
流云散尽雁归兮
独寻云儿上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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