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再度交换了个眼神,默契的跪下行礼:“恭送陛下。”
这天卫涟直在兄长那里用完晚膳才回了公主府,刚进内书房,两页书没翻完,侍书就一脸凝重的进来,摒退了伺候茶水的丫鬟们,低声道:“主子……”
卫涟微微皱眉:“怎么了?”
“派去郴州的死士,只回来了一个。”
卫涟抓着书的手指猛的收紧:“东西呢?”
“到手了。”
小侯爷这才低低呼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冲他一挥手:“按原计划行事……人,好生安顿了。”
“是。”
卫涟的视线不知落向了何方,精致至极的侧面上,写满了疲倦,与微微的惘然。然而这样的脆弱只是一瞬,转眼他又恢复成平日的模样,继续低头看起书来:“去吧,吩咐他们小心行事。”
“奴婢明白,奴婢告退。”
三日后,郴州事发。
刺史徐魏管家之女,一身的狼藉,于正午人流最盛时分,手捧带血的账册,跪倒在大理寺门口,悲嚎涕泣,言是从灭口中逃生,求朝廷惩治贪官,还冤魂公道。
此事一出,举世哗然。昭宁帝震怒,下令严查。偏这时户部查账,查出郴州多年来商税竟被贪墨许多,去向不可考。两下里一印证,又是人证物证俱全,辨无可辨。徐魏当即被问责,枷锁回京。案子到了此处,再往下查,牵扯出的就不好说了。徐魏也清楚,因此竟是咬牙把所有都一肩扛了,但求到此为止,而护国公府也暗中四处活动打点。三司会审后,卷宗往昭宁帝案前一放,据说皇帝铁青着脸独坐了许久,最终还是高举轻放,只将徐魏判了斩监侯,余者阖家流徙,快刀斩乱麻的结了这桩惊动一时的大案。
太子痛失臂膀,重要财路又被断,正惊怒间,又一个惊雷毫无预兆的落下:昭宁帝下旨召回江南道按察使汪景芝,迁一品中书令。调西南道按察使杜欣至江南道,又迁中书舍人何靖为西南道按察使。
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出乎朝臣意料,何衍之更是仿佛被砸了一记重拳,一下子灰败萎靡下来。原本以为泰半到手的中书令的位子旁落不算,竟然还被贬出京——从正二品中书舍人到从一品按察使,看似升了一级,实则远离中枢,西南道又是贫瘠艰苦、接壤的属国西夷又不算太平——种种迹象表明,昭宁帝已经知道太子与他的打算,因而生气敲打。太子是亲儿子,再生气,父子俩没有隔夜仇。可自己这里,日后仕途前程,怕就要到此为止了。何靖越想越彻寒,却已无可奈何。
同样悚然的还有太子。近来的连番打击之下,他先是有些措手不及,待镇定下来,立刻意识到,自己正成为别人刻意打击的目标。不会是宁王——否则早动手了,不会拖到今日。况且,中书令一事,他也没捞到好处。那么,就只剩一个可能。太子目光晦暗的投向对面缓步而来的纤细少年,眼中几乎止不住的恼怒。
卫涟恍若不觉,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平安侯卫涟,见过太子殿下、宁王殿下。”
太子此刻无心与他虚与委蛇,挥挥手让他退下。擦身而过的瞬间,还是没能忍住,冷笑着低声道:“平安侯好手段。”
卫涟垂首敛眉,表情依旧极为恭谨,只在嘴角弯起一丝细不可查的弧度,柔声道:“不及殿下多矣。”
太子身后的宁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如同伏天饮了一碗冰镇梅子汤,畅快适意的不得了。也不知太子是怎么与卫涟结下的梁子,反正美人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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