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张三丰对徒儿厚爱有加,在男女感情之上,也不会偏袒徒儿,毕竟纪晓芙确实不喜欢梨亭,而是喜欢洪少侠,他虽是武林中的前辈,却也没资格强逼女子喜欢谁。宋远桥一直没有回来,但却飞鸽传书至此,只道殷梨亭先回武当,他不放心,便护送其回去。张三丰得信之后也放心了许多,带着众徒儿到贵宾住所休息去了。这些日里,各大门派陆续来到凤凰山,朱武连环庒的朱长龄和武烈一同前来,但却未见到卫璧在场。朱长龄和武烈一脸得意,显然很高兴以泰山身份出现在各大门派面前,洪天宇很看不惯他们不可一世的嘴脸,但还是念在朱九真和武青婴的面上,没与他们一般见识,装出热情的样子接待他们。紧接着,少林派、昆仑派、华山派、崆峒派、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三门帮等门派首脑,都带着门徒及贺礼前来观礼,唯独峨嵋派迟迟未到,洪天宇也未深究,当年他与灭绝师太有些过节,灭绝师太又是小气记仇之人,没来观礼却也符合她的性格。凤凰山中热闹非凡,人潮涌动,洪天宇手下的徒子徒孙都忙碌开了。各大门派多与天鹰教有矛盾,在同个山中,难免碰头,但碍于天鹰教是逍遥派的亲家,而逍遥派又开派在即,若此时挑起纷争,无异于向逍遥派发起挑衅,各派掌门均见到逍遥派门徒实力,已是惊愕不已,岂敢在逍遥派地界大打出手。忙碌中,已到二十五日开派之日。众宾客齐聚于神武大殿中,洪天宇率领门徒做了简单的开派仪式,之后装模作样地演讲几句。正这时,忽听门外有人高喊:“明教护教法王‘青翼蝠王’前来观礼。”
出声之人,内功深厚精纯,直震得神武大殿回音不止,正是逍遥派的迎宾小童,也就是洪天宇的徒孙之一。洪天宇一愣,开派典礼已至,原本以为韦一笑顾忌凤凰山正派人士众多,不会前来,不想还是赶到了,而且竟大胆地报上名讳,这不存心挑衅各大门派嘛,洪天宇哭笑不得,心头却很是钦佩他的勇气。青翼蝠王韦一笑罕有在中土出没,武功虽强,在中原却是半点名气也无,但方才那声高喊‘明教护教法王’六字,却让众人大大震惊。江湖中谁不知明教有四大护教法王,白眉鹰王殷天正和金毛狮王谢逊名头何等响亮,武林中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青翼蝠王与殷天正和谢逊并列,不难猜出其武功底子。众人怎会想到,洪天宇开派之时,这魔教护教法王竟也会前来观礼,连张三丰也是暗暗惊讶。宾客中一阵动,已有人亮出兵器,显然是想诛杀这魔教之人。门外走进一男人,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神采奕奕,双目炯炯,如电闪动,正是韦一笑,但比之数年前在襄阳之时要深不可测许多,必是痼疾治愈,身体复原的缘故。唰地几声,华山派及昆仑派几名弟子抽出长剑,一齐对准韦一笑。洪天宇微微一笑,淡淡道:“怎么,鲜掌门、何掌门,莫非想在我逍遥派动武么?”
何太冲和鲜于通一愣,连忙道:“误会,误会!”
俩人均见识过洪天宇的武功,怎敢造次,冲着门人喝道:“谁让你们擅自主张拔剑的,还不快把兵刃收起来。”
众弟子领命,收势回剑。洪天宇朝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武林同道,今日乃逍遥派开派典礼,希望各位暂且放下正邪成见,凡是来逍遥派观礼之人,皆是我洪某人的贵宾,我洪某人有责任护其周全。”
顿了一下,双目一扫,接着道:“若有人挑起干戈,就是向我逍遥派宣战,在下必定给予迎头痛击。”
在场门派,不是与洪天宇交情甚厚,便是顾忌他的实力,此言一出,自然无人辩驳,但心存抱怨者甚多,毕竟他说话未免嚣张了些,而且言语间颇有维护魔教的意思。言罢,洪天宇拱手上前,朗笑道:“韦蝠王,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韦一笑见了眼前这少年郎的模样,微微一愣,一时没认出眼前之人是谁,但听他这话,立马想了起来,笑道:“洪少侠,别来无恙。”
“月前小徒已将请柬送上,却迟迟不见蝠王大驾,我只道蝠王有时抽不开身,不想还是光临了,我洪天宇实在是有面子,哈哈!”
洪天宇朗笑着搭上韦一笑的肩膀,俨然是好朋友的样儿。韦一笑道:“路上有事耽搁,来迟一步,还请恕罪。”
说话之时甚是恭敬,俨然将洪天宇当成大恩人看待,这青翼蝠王果然重情重义。殷天正自然上前跟这分别多年的兄弟寒暄一番,还不时望向洪天宇,那眼神似乎在说:“还是女婿有面子,想当年老夫开创天鹰教之时,韦蝠王都未有到场,不想女婿立派之日,韦蝠王竟会前来观礼。”
洪天宇微微一笑,若非当年机缘巧合在襄阳与韦一笑相遇,替韦一笑祛除寒毒困扰,他哪能请到这神出鬼没的韦一笑。韦一笑刚坐定,明教五散人:彭莹玉彭和尚、铁冠道人张中、布袋和尚说不得三人便一同前来观礼。至于彭莹玉到来,洪天宇倒不觉奇怪,毕竟当年前往蝴蝶谷之时,他曾出手救了彭莹玉一命,但铁冠道人张中和布袋和尚说不得却并未受他的恩惠,如今竟一同前来,实是让他费解,不过很快想到,五散人一向情同手足,彭莹玉得知他开山立派,带着哥们前来道贺也是无可厚非的。韦一笑和殷天正免不了上前叙旧日之情,这才重新入座。洪天宇也无心再演讲,命徒子徒孙在殿中央演练逍遥派武学给众宾客欣赏。李胖墩等人根基不浅,临阵磨枪学了逍遥派武学,也施展得淋漓尽致,让在场宾客看得目瞪口呆,暗暗心惊这武林新崛起的逍遥派竟有这等实力。正演练的当儿,门外高呼声再度响起:“汝阳王府派人送来贺礼!”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官居太尉,执掌天下兵马大权,智勇双全,是朝廷中的第一位能人,汉人江山之所以落入蒙古人之手,皆因察罕特穆尔统兵有方之故。宾客哗然,这洪掌门怎的跟蒙古鞑子也扯上关系了。在场宾客皆是武林中人,无不痛恨蒙古鞑子抢占汉人江山,今见蒙古人前来凤凰山,只想上前将来人千刀万剐,但想到洪掌门方才的话,且在别人开派之日大打出手实在有失礼数,只得暂且将怒火压下,一齐望向大殿之外。门外走进俩个穿着蒙古服饰的黑脸老者,其中一人拿着一根短杖,杖头分叉,作鹿角之形,通体黝黑,不知是何物铸成,洪天宇尚有印象,此人正是当年虏劫张无忌上武当的鹿杖客;而另一人手持双笔,笔端锐如鹤嘴,晶光闪亮,不难猜出是鹿杖客的师弟鹤笔翁。两老者身后跟着数十个蒙古兵,扛着许多个箱子,一眼便能看出他们是来道贺的,而且礼物似乎不轻。洪天宇暗暗高兴,说是汝阳王府派人前来道贺,其实必定是小赵敏的意思,不想事隔多年,她竟还记得自己,连立派之事也无法瞒过她,由此可知,那晚之后,赵敏无时无刻都在打听自己的消息,思念程度不消细想。赵敏比周芷若要小一点,周芷若已然十四岁,用时间来推敲,赵敏应该是十三岁芳龄,想必已出落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小美人了,洪天宇坏心思又起,真想立刻飞到大都去品尝这青涩的小丫头。鹿杖客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正堂上的洪天宇身上,突然上前几步,拱手道:“洪少侠,噢不,应该是洪掌门才对,鹤某奉主人之命,前来祝贺,特备薄礼一份,还望笑纳。”
言罢,恭恭敬敬地呈上礼单。洪天宇接过,扫了一眼,心情大为高兴,赵敏必是将他当成夫婿,否则岂会送来如此重礼,登时乐得没了边际,当年大都一行真是值了,不光收了白清这么个老婆,还在年幼的赵敏心中埋下不可磨灭的种子,嘿嘿!洪天宇将礼单叠好,交给一旁的李胖墩,拱手道:“请代为转告你家主人一声,洪某万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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