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一塌糊涂的林水月。他动了动手,动作惊动了林水月,她惊
叫:“主子!”
“说了……咳咳,多少次,不要叫我……咳咳咳咳。”他低声咳嗽,林水月赶紧倒了水给他递过
去。
郑大夫见他醒了,走近给他搭了搭脉。陈新白润了润嗓子,强忍喉咙中翻涌的血腥味,道:“有
劳大夫。”
郑大夫回道:“医者本分而已,我也是受人所托。”他收回手,对陈新白说:“这毒老夫甚是不
解,但以脉象看,毒性翻涌,却无大碍。应是还有几日的清醒时候,若有不适唤我再来。”说罢
拿起药方递给林水月:“抓药煎服。”
林水月赶忙接下,“有劳大夫。”
陈新白目送郑大夫离开后,问她:“你可是找了张夫子?”
林水月跪在地上,说:“奴婢……是找了张大人。主子向朝廷和贺府隐瞒了此事,贺将军又远在
边境,奴婢……奴婢……实在是找不到办法了。”
陈新白叹了口气,“起来吧,地上凉。阿月,这段日子有劳你了。”
“只要主子活着就好呜呜呜……”林水月站了起来,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这不是醒了么?阿月,帮我给张大人传个信吧,我有事和他说。”
陈新白看着她收拾好了碗出了门后,低头又咳嗽了几声。想起自己在梦中与贺越的种种,一时恍
惚。
他怕是魔怔了吧,就算重新再选择一次,也还是选择到贺越身边去,简直像是对他抛下这些事,
妄图一死解脱的嘲讽。
陈新白喉咙一痒,咳嗽了几声,满手的血。
张承择走进屋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陈新白。男人比他初见时憔悴了更多,见他来
了,看向他道:“张大人。”
“恩。”张承择走近:“林大人身子可还好?”
“无碍,大人唤我名字即可,我已不是朝廷中人。”
张承择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问:“贺府没交证据给圣上,你可知?”
陈新白低下头咳嗽了几声,没说话。
张承择道:“贺府不但没交证据,还和陈府勾结,让陈未雪下毒。我虽已经料到事有蹊跷,未曾
想不过几日,就接到你丫鬟的求救。圣上大怒彻查此事,贺陈两家做得毫无把柄,把替罪羊送了
出来,了结了这案子。”
他看陈新白毫无震惊之意,道:“你早已知晓?”
“是。”
“那为何将证据递交给贺府?这样能护得那人周全?”
陈新白晒然一笑,“贺陈两家勾结,于理于情,都不会再危害于他。只要贺家还拿着这个把柄,
陈家便不敢做得太过火。”
“……胡闹!你置朝廷安危于何地?贺家拥兵,陈家干政,圣上能视而不见?”
陈新白低着头,右手摩挲着左手的指节,道:“大人曾说过,我若做官为人,定似利剑无鞘。可
大人错了,贺越是我的鞘,可我决定把剑毁了,要鞘有什么用?”
张承择一愣,“何意?”
“我将那证据,递给了圣上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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