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有些迷茫,身体下只是意识地想要碰触面前的人。
裴言犹豫地看着他的尾巴,有点无从下口。
亚瑟等的有些急,对面人微微垂着眼眸,清俊的侧脸夹着一些红晕,让他心里发痒,于是又摆动了两下尾巴催促着。
裴言认命地又拿起亚瑟的尾巴,琢磨了一会儿默默地把那一小截尾巴含在了嘴里。
亚瑟看着裴言嘴边鼓鼓的,大概是觉得有趣,忍不住拿手戳了戳。
“……”
裴言努力劝说自己心要平静下来,不要和幼稚鬼计较。
然后亚瑟就得寸进尺地又戳了戳。
“……”
然后不仅戳着裴言的脸,自己也学着裴言鼓起了腮帮子。
裴言现在的眼睛很好,深海是没有光芒的,但是他能看得很清楚。
那张俊美如上天恩赐的面容此刻一脸傻笑着,而且鼓着腮帮子的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裴言嘴里依然是亚瑟淡淡的血腥味,甜腥气充斥在他的脑海,但是看到亚瑟这样,本来还被亚瑟气到的眉目却也柔和下来了一些。
现在的亚瑟一边是易怒残暴的狮子,一边又充满了天真的孩子气,这两种截然相反甚至极端的感情充斥在亚瑟的身上,竟然不显得违和。
“什么时候能好啊……”
裴言忍不住忧心忡忡地戳了戳亚瑟的眉心。
亚瑟怔愣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裴言的手指。
裴言的手指修长漂亮,指垫却并不柔软,甚至有些粗砺,然而这份粗砺抵在他眉间的时候,似山岚清风,撩过他的内心。
和尖锐的疼痛被含在对方唇里的感觉一样。
亚瑟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应该有的神智,他有些迷茫,内心深处宛如灌满了喷薄而出的岩浆,直抵他的心口,这种痛苦无处发泄,让他一直忍不住宣泄出自己的力量来消磨一二。
除了面前这条味道熟悉又陌生的白鳞种,亚瑟对所有周边一切的感知都很迷茫。
迷茫到几乎痛苦的地步。
是一种无处安身的迷茫,也是一种无处安身的痛苦。
白鳞种是没有归属感的,它们一生通常都是高傲与孤独之中,从出生到死亡这一路里都被孤血症纠缠的痛苦让他们比看起来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样子要狼狈得多。
亚瑟的母亲就是很好的例子,生产完后就被孤血症逼得现实与疾病常常混为一谈,神智难明,最后的结果就是深海一方霸主悠哉悠哉地主动成了鲸鱼的腹中美餐。
但是亚瑟不一样,亚瑟已经度过算是漫长的岁月了,他从来不曾畏惧过孤血症,哪怕他每一次发作之后也是鲜血淋漓,并且不知道之前做过什么的样子,但是他依然从不畏惧。
他幼年的时候是为了生存,为了证明自己比产下他的母体更加强大,这种与生俱来的竞争感是他挣扎着破茧的最大动力。
他越来越强大,而孤血症的症状也愈来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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