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了非开不可的会议。
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几乎没人知道他们曾被大陆上著名的学者教导过。
原牧很不习惯季穹的眼神,从松洛老师死后,她险些被季穹掐死之后,她就觉得他们之间总有一天会爆发一场冲突。
但她还等到那一天,季穹就走了。
带着科研院许多资料和极为精英职员堂而皇之的离职。
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成为了里城娱乐公司的管理人,他像是有许多潜藏底牌,总是出乎意料的给人亮一手。
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两份工作,原牧最近才明白,季穹是在利用零昼的知名度散布放逐者论,引起恐慌,让原本动荡的时局更加难以控制。
等原牧要找他的时候,他又不见了。
在这个布满干瘪潮汐体的房间里,她站机械台前,看着上面的身体,□□在外的表皮已经完全是锯齿的鳞片,看上去狰狞而恐怖,原本英俊的面孔也被蓝色的表皮覆盖,闭着眼,作为人类的特征几乎都要消失了,除了体形。
体形却还是人形,没像其他潮汐体那样突然膨胀。
安安静静的躺着,像是他生命里难得的一个悠长睡眠。
空气里都是难闻的腥味,松洛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前面一躺一站的两个学生,眼神里却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像在看两件普通的物品。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牧觉得自己还是很冷静,她像是把这么多年积攒的平和在这个时候镇压了心头隐隐翻涌的怒气,面上还是平淡的表象。
“季穹他是您的学生。”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做出潮汐体这种对人类毫无意义的东西,潮汐现象已经失控了,如果再想不出对策,整个风境大陆,都会覆灭的。”
原牧背对着她的老师,看着机械台上的躯体,缓缓的说。
即使听出自己学生话语中显而易见的怒气,松洛还是无动于衷,她甚至笑了出来,脸上那些因为多年前那场大火灼烧留下的疤痕也因为削而耸动着,她的腿上盖着一块不大的毛绒毯子,手也被盖在毯子下,捧着一个相框,细细的摩挲着。
“这样不是很好吗,小牧。”
“五年一次的潮汐现象本来就是一场折磨,为什么不能让这场折磨彻底一点,直到这个大陆被吞噬呢?”
“活着本来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了,还要在这些怪物的口中苟延残喘,让生者和亡者永远分离,不如一口气,都去亡者的世界,就不用再痛苦了。”
“你不想这样吗?”
“你不想念你的父亲吗?”
原牧站的很稳,如果不是她微微抖动的袖子,松洛几乎要认为她这个学生已经彻彻底底的成长为一名坚定的研究员了。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你当初,拉住我,说的可是——”
“想念父亲,恨不得不……”
“老师!”
原牧厉声喊道,她回头,看向坐在轮椅上已经面目全非的老师,像是那把火,烧灼掉的不只是王宫的横梁,还有松洛的品格。
她心里对松洛的感激和怀念像是在这个时候被打回了谷地,好像从前的以前都没发生过,这个时候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她第一次见的陌生人。
“那您给我的手稿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为了毁灭,那根本没必要指引我去寻找潮汐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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