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菊割到很晚,直到太阳淹没在草丛里。
大菊从猫耳朵山回到家时,远山已经融入到黑色的夜幕之中。一个闪电划亮了天空,把猫耳朵山本来已经沉入到黑幕中的形状又勾勒出来。
那天耿长生没有下煤窖,他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耿长生和二蛋昨天往家走的时候,在青龙河里捉了一条大青鱼,长生让娘放上葱花炖了整整一大盆。
耿长生这酒喝着喝着就有点多了,他心里感觉到委屈。他给大菊家当了二十多年的长工,大菊对他却像一根木头,大菊对他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这还不算,大菊还嫌他的那个男人的东西太小。有一次,他铆足了劲趴在大菊的身上日弄,没成想,还是半途而废。大菊骂人一点都不留情面,大菊说:“还不如牵头叫驴来让我高兴高兴。”
大菊的话伤透了耿长生的心,他只所以下煤窖挖煤,只所以住在煤窖上不回家,就是想逃避大菊那冷冰冰的目光。
耿长生想不明白,大菊咋能在大集上做那件事呢?她怎么能大摇大摆地为光棍郭乡割茅草呢?
大菊进门的时候,一根鱼刺正好掐进了耿长生的喉咙里。他翻着白眼,伸长了脖子,喉咙的肌肉一紧一松地动。
鱼刺把耿长生噎出了泪花儿,他看着大菊进来,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问大菊:“你咋和郭乡日弄到一块儿呢?你伸长了耳朵听听,现在村里人都议论啥?”
大菊站在耿长生面前,说:“人家议论啥?我在大集上让人欺负时,你在哪儿?你不找欺负我的人算帐,反而听信谣言,你还是我的男人吗?还不多亏了郭乡,他是为我受的伤,我帮帮他咋的啦?”
耿长一个大耳刮子甩到了大菊的脸上:“你开开口闭口的就是郭乡,你是不是让他给日弄了?”
大菊一头撞在耿长生的小腹上,大声地喊着:“我就是让他日弄了,他就是比你好,比你强,比你硬。”
愤怒的耿长生拿起手中的一碗酒,倒在了大菊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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